Tuesday, October 30, 2007

黃昏無限好


秋日午後造訪濱臨長島灣的Silver Sands State Park,純粹是走錯路回頭找路的途中看到路標,臨時起意、改變計畫的意外偶然。

入園,下車。走過跨越溼地草澤的長木橋,就抵達號稱銀白的砂灘。夾雜貝殼的淺色粗礫沒有特別白,倒是海中央不遠處的綠色小島抓住了我們的目光。退卻中的潮水讓出一條路徑,彎彎地從沙岸往小島延伸而去,似乎可以通往島上。原來這條海中路是個連島沙洲(tombolo),真的可以連接傳說中藏有海盜寶藏的Charles Island。不過天色已晚,水位仍高,加上海風強勁寒冽,不是冒險的好時刻。

走回岸上,沿岸散步而行。旁邊有一片芒草原,芒花隨著海風舞動,逆光中閃耀著金色的光芒。時間已經不早,太陽即將落下。看看清朗的天空,低空有雲飄動,我們決定稍作等候,說不定這會是個讓人驚豔的傍晚。

日落不久即至。人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但感嘆美景將逝的傷感已經說了千百年,而照相的人手忙腳亂,無暇去重複無意義的陳腔濫調,只想在光度色彩快速變換的急迫中捕捉住某一剎那,喀答喀答一直按相機。光圈快門的組合嚐試中,或許會有美麗的可能。


意外,等候,試誤與機緣,有著抓住美麗的可能。於是我說黃昏無限好,只因有夕陽。

Wednesday, October 24, 2007

入秋


夏季雖然遠去,這個秋天卻一直沒有真正的涼意。雲帶鋒面過來,就意思意思陰冷個幾天;風雨走了,隨即又回復白晝悶熱的狀態。天氣要冷不冷,使得今年的樹木似乎很困惑,除了少數按捺不住的葉片已經凋零落下,其他的還在猶豫要不要變顏色。

這樣曖昧反覆掙扎辨證的過程,終於開始有了轉機。說不上來到底是氣溫的起伏還是晝夜的長短,給了樹木們換裝變色的決心,但是就是這樣發生了。或許長久的醞釀等待,終究到了關卡。就算表面看不出動靜,內部也在悄悄地改變,不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時節已到,總該有個決斷。


秋色至此降臨紐哈芬。樹木換裝,每天都有不同的進程,有不同的妝彩。紅橙黃綠掛枝頭,是歡喜逗陣、快樂作夥的巔峰燦爛。落葉舖地,也是功成身退、貫徹始終的果決壯美。


Friday, October 12, 2007

看見台灣,顛倒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一樣,人在異邦,每當發現到自己家國故鄉的符碼象徵時,心中會有著欣喜與親切感。

在羅城的時候,曾發現兩面青天白日滿地紅:一面位於Wegmans超市在Marketplace的分店,就在販賣各國食品的賣場上,下方正是白米與速食麵;另一面國旗則是在以前學校的活動中心Wilson Common裡,萬國旗高懸在華裔建築師貝聿銘(I.M. Bai)設計的挑高玻璃屋頂大廳中。陽光灑落,各色旗幟多彩艷麗,正標示著學校師生國籍組成的紛雜多樣。


搬來紐哈芬後,這個學校歷史悠久名聲響亮,來自世界各地的留學生與訪問學者更是絡繹不絕,校園裡時常可以遇見說著各國語言腔調的各色人種。掌理國際學生學者事務與服務的辦公室佔據了一整棟建築。入門正前方立面,是個世界地圖的彩繪,滿滿一整牆。看到這一大牆世界地圖,我的目光自然聚焦在東亞的太平洋岸,馬上就看到了台灣。只是形狀怎麼怪怪的?原來創作的藝術家不知何故,左右畫反了,成為一個兩側顛倒的台灣。


不過,顛倒的台灣,從某一方面來說,卻好像不是全然脫離事實。

選舉愈近,台灣就愈加瘋狂,各種價值顛三倒四不一致。明明你我都想要能在聯合國中有個席次,明明你我都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實質獨立的國家,跟海峽對岸那個崛 起中的大國不相隸屬,卻在名義上爭執不休,大作文章,彼此牽制。說穿了,都是因為權位利益攸關的生死競爭,要捨棄共識一致,把差異區別極大化。所以你說要 用「台灣」名義「加入」聯合國,我就來個「用中華民國或台灣或其他名稱」來「重返」聯合國,看誰人氣比較旺;你在行禮如儀慶祝雙十國慶,我就偏要說你的「中華民國」四個字不見了,居心叵測。政治人物嚷一嚷,各種媒體還更全力配合,演出放送,然後這一頭新聞強強滾地大力引申炒作的同時,那一頭的評論又抨擊 國家在空轉內鬥虛耗。怎麼有這樣人格分裂的媒體,人格分裂的國家?真是莫名其妙!如果我是萬能的天神,我就讓這幫政客媒體記者只要一開口一下筆胡言亂語,發表言不由衷或搬弄是非的論調的時候,就會忍不住不斷放屁拉屎尿失禁,讓他們一身污穢,知道自己滿腸滿腦惡臭,是多麼惹人嫌。

可惜我不是萬能的天神,只是個客居他鄉的遊子,只能望著顛倒的台灣,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