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台北兩個多星期,又重新回到大湖邊的小城市。講到這件事,到達這兩邊的動詞都是用「回到」--小小海島上的是情感上的家、永遠的家、無法取代的家,冷冷湖邊的是現實的家、眼前的家、當下所依託的家。來回兩邊,會不習慣嗎?好像不會吧。
Taipei 101 on New Year's Eve
在 高樓林立,熙來攘往的台北大都會,有這麼多新奇流行的事物可以嚐試消費,有這麼多日常應對的規矩成為生活常態。衣著光鮮亮麗腳步匆匆的人群中,我像是鄉巴 佬要一樣重新學習與認識這個出生成長的地方:分類的垃圾廚餘該怎麼丟,去超市買個火鍋料要記得自備購物袋,喝英式下午茶要先吃輕食後重食才不是土包子,吃 正宗日式炸豬排請自己磨芝麻拌上醬汁。雖是如此,在長長人龍中排隊等著看華納威秀的電影或是擠在市府廣場前人海裡觀看台北一○一的新年煙火燈光,我也是道 地的台北人;並肩走在淡水老街或是河岸上跟旁人一樣閒逛觀景品嘗小吃,我們看起來就跟其他的情侶遊客沒有什麼不同。雖然這是個離開了幾年的家鄉,但是要無 聲無息無瑕隙地融入是輕而易舉的。回程跨洋的飛機上我迷迷糊糊地小睡一陣子,夢中好像還是聽到捷運列車關門前的聲響,咿嗚咿嗚咿嗚…。
從 底特律到羅城的航機上與一位和善的美國白人媽媽比鄰而坐。她與先生在奧瑞岡波特蘭的大學裡任教,趁著年休年帶小孩四處旅行,要來羅城探望親友。當她知道我 剛從台灣回來,熱情地跟我說:Welcome back to Rochester!其實,原本應該是我向她說歡迎吧,畢竟他們只是假期裡短暫造訪的過客,而我已經在這裡渡過好幾個寒暑。不過,儘管如此,在她眼裡,我 仍然是個來自亞熱帶小島的外國學生,不真屬於這個會有厚厚積雪的僻靜小城。回到住所,開上暖氣對抗室外接近冰點的氣溫,關在寢室裡睡了一天,終於有精神整 理行李。寫完這一篇,我要披上醜醜厚厚的雪衣外套,把埋在積雪中多日未發動車子挖出來,買菜去了。日子要繼續,明天又會是新的正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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