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une 04, 2019

六月的那一天

那一年,我高二。從電視新聞裡看到廣場上讓人震驚的景象。隔天下午,聽說可以全班集體請公假去聲援,於是臨時班會決議,老師也同意。我們一起從南海路搭公車,去到國父紀念館。抵達時已有各高中的學子,大家找個位置坐下。某人正慷慨陳詞演說,激動莫名。其實我覺得有些荒謬:幾千公里以外,有人的肉身被輾壓,而我們說是要支持他們,但窩在這裡唱歌演講,能夠起什麼作用?其實心裡圖的,還不就是合法翹課,附帶偷看坐在附近的綠衣白衣與黃衣黑裙們

隔年,另有一群學生,集結在中正紀念堂廣場,開出了一朵野百合。我正準備聯考,只是曾在搭公車時路過遠望。此後台灣快步走上另一條道路,很多事都不一樣了。

這些年過去,大國變強國,而我們開始叫自己鬼島。

今天早上的校園,陽光亮麗。一面彩虹旗垂掛在日治時代建造的紅磚樓,樹下有那隻常在附近晃蕩的黑冠麻鷺。

紅樓,麗日,彩虹旗,黑冠麻鷺,這是日常的一天。我想,
這就是三十年來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