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年前趁著新年假期到紐澤西的同學家去玩,又到紐約市去逛逛。剛好前一天那裡下了一場大雪,積雪妝點出一個白色的都市。中央公園裡有許多小朋友高興地玩雪橇,我那同學也興奮不已,直嚷著好漂亮好難得,一直想照相,然後覺得為什麼我似乎沒什麼興趣要在銀白世界裡留影。掃了老友的興致其實不太好意思,不過,你的好難得好漂亮,就是我們那裡的冬日常態。
曾經有一天錯過了公車的時間,只好自己一個人從公寓沿著球場間的小徑走去學校。球場被大雪覆蓋,夾帶雪片的冷風凜冽地吹著,小路上前後都沒行人,我一邊吸著鼻水一邊看著呼氣吐出的白霧,突然覺得有一點淒涼,覺得自己幹嘛跑到這種鬼地方活受罪?不過同樣身處類似的場景,當心情轉變時,感受也大相逕庭。還記得好幾次晚上一步步踏在雪地上緩行回家時,看著雪地映著路燈光澤,四週美麗寧靜,突然感到自己實在也是挺厲害的,從小在暖暖的亞熱帶小島生活了二十多年,一樣可以在這個夜長冬寒的異邦小城獨自活得好好的。
所以,如果有一天,當看到屋簷垂下的晶瑩冰柱能想成是水晶雕飾的豪華;當路上混雜褐色泥土的半溶積雪可以當作可樂雪泥來鋪路的奢侈時,大概已經通過天寒地凍的心理測試了。而且,別忘了,這還是加了鹽巴、鹹鹹口味的可樂雪泥,有些地方還沒有呢。